2006年8月11日星期五

七月奇缘

  五年前的农历七月,我曾做过夜班的工作。

  其实以我的条件,我根本就不必如此委屈自己,但为了我特别的私人理由,只好向现实低头。不过这也没关系,没经历过风浪的人生并不能算是完整的人生,没吃过苦的人也并不是完整的人。我当时是如此这样地安慰自己。

  “加油!”对着镜子说了鼓励自己的这句话后,我上夜班去了。

  巴士川行于寂静昏黄的街道,从巴士窗口向外望,夜晚的人们个个像丢了魂魄似的背着不属于自己的躯体幽幽漫游,脸上木无表情,却都沾上了层层昏黄的灯光,仿佛人生竟也是如此枯黄。经过了组屋区,但见零星红烛孤寂地摇曳脆弱火光,犹如失意女子无助地在向路过的人们诉说自己的心中幽怨,而三三两两的人群在焚烧冥纸,诡诡未熄的灰烬随着幽幽的煙飘啊飘的,荧光飞舞一片朦胧夜空,为这阴历七月更添几许迷离。

  当我从窗外情景的迷思回复过来,发现不知何时身边竟坐着一个陌生女子。

  当时我是坐在后头,瞄了整辆巴士一下,空荡荡的,为何她偏选择在我旁边坐下?

  正思索着,她开口了。

  “先生,请问你有没有手机?”
  “哦,有。”
  “可以借我一下吗?”
  “这.....”
  “就这么一下.....”

  我还来不及反应,她接着说:

  “我是因为...............”

  还没等她说完,我把手机递了给她。

  “谢谢。”她迫不及待地拨了一个号码,手机嘀嘟了一阵,她皱了一下眉头。

  “为什么没人接电话?”她嘴里咕哝着,重拨了号码。

  “怎么不接电话...............”她再拨了一次。

  “怎么还不接电话...............”她焦急地说,又拨了一次。

  “为什么不接电话...............”她有点哽咽。

  “唉...............”她失望地把手机递回给我,我看见她轻轻地拭泪。

  “你还好吧?”出于一种自然的反应,我随口问她。

  “我没事。”
  “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。”
  “我是从槟城来的。”

  她皮肤白皙,长得蛮清瘦的,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她左脸颊长了一颗痣,但这无损她姣好的面貌。

  接着她告诉我她是从槟城来新加坡工作的,就像许多家境不好的马来西亚少女一样,因为新加坡的工资较高,而且兑换率的关系,1新元兑换2.2零吉,所以她就跟一班朋友南来谋生。

  然后是很长时间的一段沉默。

  空气仿佛在那刻凝结,连我们呼出来的气都凝在那儿,有点冷..........啊不,是有点冷场。

  或许她跟我一样吧,都不是善于与陌生人沟通的人。

  正当我尝试打破这个僵局,想问她工作的情况:“那你的工作..........”

  “啊,我的站到了。”她接着起身按铃。

  我只得将好不容易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吞回去。

  看着她从一排陈旧的组屋走去,旋即便消失在袅绕的弥漫烟雾之中。

  我凝视着手机,总觉得与她的相遇有些儿诡异。在好奇心的驱使下,想看看她刚才究竟是拨了什么号码。她拨的号码没找着,反而在我的电话簿上发现了一个我没见过的电话号码,旁边署名卢惠敏。

  是她吧?准没错。我电话簿上的储存电话不超过5个,况且我也不认识卢惠敏这个人,这是她刚才趁我没注意的时候存上去的。

  卢惠敏..........不久我到站了,只好带着不解的心情上班。

  那晚我很疑惑,心神也很不宁,就这么地一直硬撑到天亮。

  下了班回到家之后,立刻拨了她遗留下来的号码。

  没人接听,我皱了一下眉头。

  “为什么没人接电话?”我嘴里咕哝着,重拨了号码。

  “怎么不接电话...............”我再拨了一次。

  “怎么还不接电话...............”我焦急地说,又拨了一次。

  咦,怎么与她昨晚说话的语气一样?我马上停止拨打,心中不禁发毛,立刻把手机关上。熬了一夜通宵,我实在好睏,梳洗完毕,随便吃了早餐便沉沉睡去。

  起身的时候已是傍晚,再想拨她遗留的那通电话,可是那号码竟不见了!

 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我根本都没删除!

  我重新查看,还是没能找着,跑到哪儿去了?

  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!

  时光荏苒,5年就这么过去了,而这件诡异的事一直盘旋在我脑海挥之不去,或许我将带着这个疑惑老去。

  手中把弄着刚买不久的手机,我心中这么地想。

  “咚.....咚.....咚.....”墙上的钟敲了12下。正要关灯入息,手机此时突然颤动,应该是我的她打来的。认识她一年多,她就是这么一个小淘气,时不时总在我要入眠之际打来向我撒撒娇。

  “喂?”

  “喂..........是我,卢惠敏,还记得吗?”


  ©版权为李飞所有。本故事纯属虚构,如有雷同,实属巧合。

2006年8月9日星期三

生日快乐!

  今天是新加坡共和国的国庆日,也就是我的国家的生日。

  今年8月9日这一天,是新加坡的第41个生日。时光犹如白驹过隙,只一瞬间41年就这么过去了。

  这一路走来很不容易!

  从书本上看到41年前的今天,李光耀总理(现为李光耀资政)宣布新加坡脱离马来西亚独立的那一刻,一时感触良多,不禁流下眼泪。新加坡地小人少,缺乏天然资源,四周被回教国家围绕着,处于这么一个敏感地区,若是外交事务处理不当,经济策略制定错误,都将付出沉重的代价。当时无论从地理形势或经济前景来看,生存条件都相当严峻,前景很不明朗,李光耀总理因而有所感触,流下了令人动容的眼泪。

  令人欣慰的是,在新加坡政府的领导及人民的共同奋斗之下,我们一起度过了建国的41个岁月。这41年来诸事并非一帆风顺,但无论国内外发生什么状况,政府与人民始终都是在同一条船上,在波涛汹涌的海洋上同舟共济、努力不懈地颠簸前进,划向一片海阔天空。

  摊开世界地图来看,新加坡只不过是一粒毫不起眼的小红点,但任何东西的价值并不在于其体积的大小,而是它所能够做出的贡献。希望新加坡在未来的日子里继续发光发热,民、政一心,共创另一个辉煌的41年!

2006年8月6日星期日

慈母手中线




  今早裤子的钮扣松脱了,本想自己缝补回去,可是母亲坚持要帮我缝补,拗不过她,只好让她了。

  看着她架上老花眼镜,相当吃力地一针一线来回缝补,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感动,眼眶不禁泛红。

  小学时曾读过唐朝诗人孟郊的《游子吟》:

    慈母手中线,游子身上衣。
    临行密密缝,意恐迟迟归。
    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晖。

  当初朗读这首诗时就很能体会诗中的意境,觉得这首诗很温馨感人。实际上,我一直觉得世上所有母亲为儿女缝补衣服的画面都很温馨感人。

  小学某天上体育课时,级任老师要我们做立定跳远,轮到我时,纵身一跳,校裤‘啪’的一声竟裂成一个大洞,级任老师赶紧把我带到教师专用的厕所,吩咐我把裤子脱下,好让她缝补。级任老师并不是我的母亲,可是她一向对待学生犹如她的子女,因此,我们那班同学一直都很尊敬她,即使事隔多年,我也没有忘记她那慈祥的笑容。

  “好了。”母亲把裤子递了给我。

  接过了裤子赶紧跑上房间,不想让母亲看到我眼睛湿了的模样。

2006年8月3日星期四

秋兰



  我喜欢在远处看她,看她远远地从我这边缓缓走来,再从我身边轻轻地渐渐走开。

  每天早上升旗礼之前,我总爱偎在三楼课室外的围墙,看着她踏入校门,然后消失一阵子又再出现在我眼前,穿过了我的身边进入课堂。

  见着了她我会加速了心跳,见着了她我会发烫了脸颊,那时我才惊觉,原来我已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。

  她象一朵秋天绽放的兰花,淡淡的,幽幽的,典雅的气质总是从她拨弄长发、轻盈浅笑、秋波溜转之中不经意地透了出来。她身上总有丝丝缕缕的花香,犹如萧瑟秋天向晚的海洋,吹来阵阵让我陶醉的清凉。

  那天她又从我身旁走来,我听到同学叫她秋兰、秋兰。原来她的名字叫秋兰,怪不得我总觉得她像秋天的兰花。

  有一天我鼓起勇气向她要了电话号码,她却默默地对着我微笑,羞得我呆呆地愣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。然后她塞给我一张小纸条,接着含情脉脉地走开。我把纸条瞧了一瞧,发现竟是她的电话号码,原来她也是早就准备好,就只等着我向她要。

  秋兰、秋兰,我真的为她神魂颠倒,如今她就依偎在我身旁,谈起这段往事我们俩都不禁失笑。


  ©版权为李飞所有。本故事纯属虚构,如有雷同,实属巧合。

2006年8月1日星期二

秋访燕之谷(想像篇)




  八月乍临,秋风便起,燕之谷沐浴一片秋风红叶低语之中。

  谷起凉风,树披醉红,花坠叶落,漂浮碧波,多彩斑驳,反映一片秋色嫣红。

  远处湛蓝天空,近处湖泊映红,湖天异色,二景交融,偶尔乳燕,掠过长空,美不胜收,天地醉翁。

  *燕之谷八月树叶便红

2006年7月30日星期日

我曾有位韩国笔友

  我曾交过一位韩国笔友,你道是谁?

  这位笔友可不是通过email交往的笔友,而是通过笔、信纸、信封、邮票交往的笔友哩。

  当年刚服完兵役,闲着无事可做,随手翻阅杂志,就这么地翻到了笔友征栏,就这么地随便瞧瞧,就这么好玩地把表格寄了出去。没几天,竟收到了许多来信,有男有女,不过以女性居多,其中三位给我的印象最为深刻。

  第一位是位刚踏入社会工作不久的女孩。我可不是随便给陌生人电话的男孩,可是与她通了二封信后便交换了电话号码。当晚打了通电话给她,聊了什么我已不记得了,但是对于她赞美我的声音好听这件事,至今我还记得非常清楚哩。

  第二位是位中四女生,信中她告诉我知道我住在哪儿,因为她每天都会经过我家门口,因为她的学校就在我家旁边,在我的征友启事上了杂志后,每当经过我家门口都会往屋内望,害得我从此把房门深锁。

  第三位就是这篇文章的主角,是位男生,韩国人。你道他是谁?在第一封自我介绍的来信中,他告诉我他是本地新传媒艺人金银姬的弟弟,19岁,(姐姐和弟弟的年龄相差好多)懂得韩文、日文、中文及些许广东话,就住在我家附近。我们通了二封信,他便说要送我一辆脚车,要求送到我家并与我见面。当天约定时间一到,他果然推了辆脚车来我家。他的人长得高高痩痩的,头发短短的,一眼就可看出他是位韩国人。

  他很亲切,我们无所不谈。可能是身在异乡的关系吧,他急着结交朋友,因此我们时常相约骑着脚车穿街走巷。他会说4种语言,可是却不懂英语。有一晚与他通电话,我跟他闹着玩的跟他说着英语,他叫我别再说英语,再说他就要挂电话了。我存心逗着他玩,依然跟他说着他听不懂的话,他说如果我再说英语,从此不再与我见面,他是认真的。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,依然说着英语,一句话还未说完,他马上把电话挂了,从此真的不再来电话,而我也没再打给他。

  年轻的岁月很好玩,也很有趣,很值得回味。闲暇的时候坐下来想想,还真会为了当年的青涩与纯真‘嗤卟’一声笑了出来。

2006年7月29日星期六

浪退人落

  陈金浪,本地的福建歌手,于阴历七月初一(阳历7月25日)因病撒手人寰,享年45有余。

  小时候曾在电视上见过陈金浪,白白净净、斯斯文文的,当然,演唱的是华语歌曲,因此我总是很难把他想象成是走草根路线、演唱福建歌曲的歌手。

  2002农历新年期间,甄秀珍、恬妞、田路路、潘安邦等人在新加坡的黄金剧院联袂登台,向新加坡歌迷拜年,陈金浪是那场演唱会的负责人。我在广告见报后的隔天前往黄金剧院购票,购票处是在黄金剧院底层一间小而窄的办公室,当时只有陈金浪一人在那儿,他也兼做售票工作。那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、面对面地见到他本人。

  那天见到他时,其实我也是蛮吃惊的,因为眼前的他与我记忆中的他相差颇大。他中年发福不少,而且皮肤黝黑,与当年电视上的他简直判若两人。

  2004年,也是在农历新年期间,白冰冰、叶瑷菱、龙飘飘、潘安邦、明珠姐妹等在牛车水人民剧场联袂登台,负责人也是陈金浪。演唱会那天由于安排欠妥,我还打了手机把陈金浪‘鸟’了一顿。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内疚。

  陈金浪这45年来从9岁出道、16岁发行首张专辑、到前年的被判穷籍、然后因入穷籍后擅自出国而于去年锒铛入狱、再到今年初的被诊断出患上末期肝癌,经历了各种大风大浪。如今,浪已退,舞台上的他也将永远谢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