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6年12月27日星期三

圣诞礼物

  “碰!”

  海琴匆忙地关了门,头发也来不及梳理、衣服也来不及更换就往离住家不远的百货商场奔去。

  海琴慌张地瞄了一下手表,已经是晚上11时了,她要赶在圣诞前夕为她的先生挑选一份圣诞礼物。

  海琴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了商场做最后一分钟的购物。还好商场还未打烊,海琴不禁心安地吁了一口气,不旋即却又皱起了眉头:怎么人潮比陈列的货品还多?

  海琴使劲地往人潮中挤去,好不狼狈地挤到了货品的前面,慌张却又仔细地东挑西选,务必要为她深爱着的丈夫挑选一份不一样的圣诞礼物。

  海琴与卓生已结婚三年了,两人还不打算要小孩,因为他们还有许多计划未实现,包括环球旅行半年。若是有了小孩,他们这个人生的最大心愿恐怕就要泡汤了。

  其实海琴与卓生从相识、相恋到结婚,啊不,应该说从相恋到结婚已有五年了。他们并没有经过相识这一阶段,他们是一见钟情,打从第一眼开始,他们就非常清楚地知道对方就是他们寻觅一生的伴侣。

  他们的感情进展神速,才一个月的时间俨然是一对小夫妻。

  当年卓生其实非常地疼惜海琴。在他们成为爱侣后的第一个圣诞节,卓生就送给了海琴一条上万元的心型项链,并承诺每年圣诞节来临前的两个礼拜,每天送海琴一份圣诞礼物,直到两人在圣诞前夕的烛光晚餐的互换圣诞礼物为止。

  在卓生的礼品攻势下,海琴不只把整颗心交给了卓生,也把整个身子交给了卓生。

  相恋后第二年的圣诞节,卓生兑现了他对海琴的承诺,在圣诞来临前的两个星期,每天一份礼物,或是绒毛玩具,或是摆设精品,或是高级化妆品,或是小饰物,全都是海琴心爱不已的礼物。当然,卓生偶尔会调皮一下,送给海琴调情用物,当然卓生也是打着歪主意的,他们当晚就热烈温存了一番。

  相恋后第三年的圣诞节,卓生依然遵守承诺。

  第四年,他们结婚了。

  第四年圣诞节前的两个星期,卓生忘了送圣诞礼物给海琴。海琴有些不安,“可能他忙吧。”以这样的理由安慰自己。眼见圣诞的脚步逐渐逼近,海琴在倒数声中“14,13,12,11,10,9,8.....”心中不禁担忧起来。圣诞前的第七天,卓生送了海琴那一年的第一份圣诞礼物,海琴一个星期下来的煎熬总算有个好的结局,不禁眼眶泛红,感动地紧紧抱着卓生啜泣。

  时光荏苒,第五年 - 也就是今年圣诞节前的第二个星期,卓生又忘了给海琴送圣诞礼物。海琴以‘每对夫妻婚后难免激情不再’这样的借口安慰自己,或许与去年一样,卓生是等着圣诞节前的第七天才开始送礼,不过起码也必须跟自己说一声,不必让自己如此地紧张兮兮。“7,6,5,4,3,2.....”,卓生依然没有表示,海琴有些沮丧,女性的直觉告诉她,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起了变化。

  再也忍受不住一个人被动地等待,海琴于是在今晚拨了通电话给卓生。卓生告诉她圣诞前夕送礼依旧,只不过不能陪海琴共进烛光晚餐。

  海琴在电话的那头不禁落下两行热泪。

  放下电话,拭了眼泪,望了望时钟就快11点了,于是便匆忙地出门赶在最后一刻购买圣诞礼物。

  海琴的用心加上眼尖,好不容易在汹涌的人潮中看到了被其它各式各样庸俗品覆盖着的、只露出那一丁点儿的溜溜的黑。这时海琴发现对边的女人也看到了那溜溜的黑,正欲伸手去拿,于是赶紧一个飞手拨指,把那溜溜的黑揪起,便立刻转身而去。

  这是一条黑色打上浅蓝色横线、并在上端左边镶上一小金边的高级领带。上个星期海琴在这百货商场闲逛的时候就已发现它了,当时海琴就想把它买下作为送给卓生的圣诞礼物,只是价格太贵,要350元,海琴才在犹豫之中不舍地空手步出商场。

  今晚虽然是匆忙地赶到商场,其实海琴心中马上浮现那条领带,才能在混乱之中比许多无头苍蝇更快地买到礼物。

  海琴一边往付款枱走去一边察看她的胜利品:真是一条黑溜得令人爱不释手的领带,再查看价格,才150元,减了50%以上,怪不得这么一条高贵的领带才会被降低身价与那些庸品混在一起。

  海琴知道卓生是会喜欢这条领带的。

  海琴心情愉快地步出商场。新加坡年末的夜晚有些冷,海琴的心却是暖烘烘的,紧紧地把礼物抱在胸口。

  “咦,那不是卓生的车子吗?”

  海琴在回家的途中经过公园时停下了脚步。卓生怎会将车子停在这儿?

  这时车门打开,一个男生手拿着一支雪糕进了车内。

  车门跟着关上。

  海琴不动声色地趋近卓生的车子,借助不远处街灯的微弱光芒,海琴看见卓生与那男生一口接一口态度亲昵地交替吃着雪糕。

  海琴错愕地松开双手,礼物掉在地上。

  卓生转过头来..........

  这是她今年的圣诞礼物。


  ©版权为李飞所有。本故事纯属虚构,如有雷同,实属巧合。